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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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蝦廠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外傳出去，黃嘉紊卻早早得知，要說裏面沒有苗頭，許知夏是不會信的。
黃嘉紊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或者說他是以一副勝卷在握的心態來向他們炫耀。他似乎一早就預料到項目進展會遇到攔腰斬斷一樣無法翻身的困境。
許知夏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屏幕上突然傳來王建仲的消息。讓她盡快來醫院一趟。
王建仲突發腦溢血到康覆訓練至今快有小半年了，情況穩定了很多，除了手抖和雙腳間歇性的麻木以外，他近乎看不到任何的後遺癥。
但醫生說，他這種情況，已經不太適合過於操勞了。
老所長的退位是必然之事。
許知夏是瞞著孟歸鶴去的醫院，她像是做賊一樣繞開孟歸鶴下床，又留了張出去的便簽，到醫院時，王建仲正在康覆訓練。
“所裏收到好幾封舉報信。”看到許知夏過來，王建仲將鍛煉手指靈活度的珠子往口袋裏一揣，臉上沒有露出太多情緒波動， “是關於你和孟歸鶴的。”
“我和孟老師沒有任何違背研究所規章制度的行為。”許知夏接過手機，翻看完舉報信後沈聲回應。
王建仲一時沒有說話，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他眼角布滿皺紋，瞳孔有幾分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的渾濁。
他停頓良久後，盯著許知夏語重心長般說道: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從醫院離開，一直到坐上回所裏的公交，許知夏混亂的腦子沒有理出任何的頭緒。
從小到大，她接觸到的惡意太少，因此她難以理解，怎麽她和孟歸鶴名正言順的一場戀愛，在旁人無端地揣測中就變成了交易。
甚至更為難聽的話都傳了出來。
公交行得緩慢，許知夏一路上都保持著側臉望著窗外的動作，她沒有主動去想什麽事情，看著車窗如同畫框一樣，將過往一幀一幀地框選進去，又拋擲身後。
手機屏幕上打開的文檔裏，緩慢又艱難地落下“離職報告”四個加粗的大字，刪刪減減，寥寥幾句離職的話，許知夏憋了一路。
公交下了高架，再拐個彎就到研究所門口了，初春的梧桐已然開始冒綠芽。
許知夏沒有和同事敘舊的心情，她沈默地在“離職報告”上落下句號，一閉眼，將文件給王建仲發了過去。
辦公室裏，沈鄉和江故都不在，許知夏松了很大一口氣。
來所裏這兩年以來，許知夏一小半的時間陷在助理轉正的內耗裏，剩下一大半則是跟著孟歸鶴跑東跑西。
她以為自己對研究所是沒有多大感情的，就像她如今離職了，要拿走的僅僅只有水杯，毛毯等等連一個塑料袋都裝不滿的個人用品。
但當辦公桌上所有東西都被清走時，許知夏還是感受到心裏有點堵堵的，她近乎失態一樣沖下樓，如同一個落荒而逃的敗者。
舉報信裏，將她與孟歸鶴的感情描述成一場她靠美色攀附科研大佬，進而雙雙獲利的夫妻檔。
許知夏不是不想去同網線背後靠一張嘴一雙手就能敲出花來的人爭辯，但自證是最讓人無力的事情，許知夏也賭不起。
將舉報信發給學術委員會的人顯然沒想讓她和孟歸鶴好過，許知夏剛坐上回家的滴車， “學術妲己”的勁爆消息就被匿名傳到了研究所大群，又做賊心虛一樣地秒撤回。
緊接而來的是蝦廠出事，所有明蝦都變成翻肚皮死蝦的照片，所裏重點項目宣告失敗。
孟歸鶴和幾個好友的消息幾乎是在一瞬間充滿了許知夏的手機，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打過來的電話。
許知夏避無可避，她挨個回了個“一切都好”的消息後，索性關機。
*
“回家”是許知夏在情緒低落時第一個占據腦海的念頭。
但當她走到家門口，門廊的落地窗只印著屋外的路燈，鑰匙落進鎖眼的聲音在外界格外安靜時，變得異常清晰。
“媽爸”許知夏喊了好幾聲，無端的心慌像是攀爬在蛛網上的蟲，由點及面地擴散開來。
許知夏心亂到手指有些哆嗦，漫長又刺耳的“嘟嘟”聲又如同命運揪住心脈的那只手，讓她如何都擺脫不開。
當許母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輕聲喊了聲“寶貝”時，許知夏才發現，她臉上都是淚水。
“媽，你和爸怎麽都沒在家”許知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變得正常。
“我和你爸爸體檢去了，怎麽了夏夏，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許母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她關切的詢問讓許知夏繃緊的情緒瞬間崩盤，如同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地說著。
發洩完，許知夏的情緒穩定了好多。幾乎是剛掛掉和許母的通話，孟歸鶴像是蹲點掐秒一樣，發來了視頻。
“夏夏，開門。”孟歸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許知夏猛然回頭，透過門廊邊的窗，她看見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的孟歸鶴。
天空在飄著蒙蒙的雨絲，積蓄在發尖尖，凝成一滴又一滴的玉珠子，從脖頸額間往胸口的衣服縫隙裏鉆。
“夏夏，我身上濕。”在許知夏快步上前時，孟歸鶴往後退了兩步，但又被許知夏抱了個滿懷。
“你怎麽來了都不說一聲的啊”許知夏忘掉自己剛才把手機關機屏蔽外界的emo時刻，她像是一個驕縱的小孩，無理取鬧。
孟歸鶴也由著他，他將許知夏兩頰上淌著的水霧擦去，鄭重而又負責地允諾， “夏夏，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會解決好一切的。”
“可是……”
許知夏心底有著不安穩感。
孟歸鶴學術上的造詣確實讓人無可指摘，但如今攀扯上情。色……
那可是一個哪怕是清清白白的人沾上了，跳進江水都洗不幹凈的泥點子。
“清者自清。”
孟歸鶴說道。
他眼底的神色是非常純粹的少年模樣，他說這話時，不是那種庸人自擾時的無謂排遣，而是真實且能讓人感受得到的信念。
“那如果天下烏鴉一般黑呢”許知夏沈悶的聲音從孟歸鶴胸膛處傳開。
“那我就努力做那只領頭的烏鴉，我若是白羽，它們也只能是白羽。”孟歸鶴只是想了一瞬，他便給出了回答。
粗暴卻也是唯一解。
孟歸鶴捧著許知夏臉， “夏夏，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好。”
*
那一晚之後，許知夏不知道孟歸鶴是如何和王建仲商談的，他又是怎麽去和收到舉報信前來問責的學術委員會解釋的。
許知夏沒有離職成功，王建仲也沒再和她談什麽棄車保帥的道理，她的生活除了不再去研究所報道以外，沒有多大的變化。
那晚許父許母從醫院趕回來，還以為會收獲一個哭鼻子的許知夏，卻沒想到自家的閨女早被孟歸鶴安撫好了。
但許父的體檢結果不是很好，上了年紀又長時間飲酒應酬，讓他隱隱有三高的趨勢。
在許母的長聲短嘆裏，許父時不時地暗示下，許知夏也如了兩老的願，開啟了公司坐班的“兼職”生活。
風波，好似就這樣平息了下來。
但風波裏埋著的炸藥，才剛剛開始引燃。
時間悄無聲息地跑到了年中，許知夏已經停職在家兩個多月了，助理的那點工資照樣拿著，上班打卡卻是省了。
而孟歸鶴也開始忙得腳不沾地，他又不想讓許知夏多操心，便全權地自己扛了下來。
在孟歸鶴愈發淩厲的手段以及他本人給研究所帶來了巨大價值下，許知夏“學術妲己”的話題，被他強硬按住了嘴。
沈鄉和江故也在新一年的升職加薪裏，往上邁進了很大一步，成為孟歸鶴不可割斷的左膀右臂。
曾經在海市名不見經傳的海洋食品研究所同樣在孟歸鶴的部署與帶領下，以及王建仲的無條件支持中，在水產一業裏嶄露鋒芒。
甚至壓過了很多號稱業內一流的食品研究所，在新一年的食品峰會上，摘下場內數量最多的項目意向書。
但關乎孟歸鶴能否接下研究所的蝦體硫化重點項目，可以開展後續合作的關鍵蝦廠依舊沒有眉目。
由於許知夏停職在家，年中的匯報會，是沈鄉給她直播的。
原意只是讓許知夏瞧一眼在臺上大殺四方的孟歸鶴，卻不想一場匯報會，成為研究所分崩離析的前兆。
作為所合作單位，蝦體硫化項目雖然暫停，但林深和黃嘉紊一行人依舊待在研究所，一同參與了所裏的年中匯報。
匯報會在孟歸鶴主持下有條不紊地推進，正當孟歸鶴上臺作象征性地總結和展望時，一直沈默坐在最後一排的黃嘉紊突然起身指控。
“孟歸鶴，你和許知夏名為師兄妹，卻在研究所裏公然談情說愛，甚至拉幫結派耽誤兩省重點項目的推進，你對得起文老師嗎”
場內瞬間噤聲，黃嘉紊義憤填膺，眼底卻有著藏匿許久的歡悅， “你一個副職，既無資格也無能力管理研究所，文老臨終前，對你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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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廠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外傳出去，黃嘉紊卻早早得知，要說裏面沒有苗頭，許知夏是不會信的。
黃嘉紊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或者說他是以一副勝卷在握的心態來向他們炫耀。他似乎一早就預料到項目進展會遇到攔腰斬斷一樣無法翻身的困境。
許知夏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屏幕上突然傳來王建仲的消息。讓她盡快來醫院一趟。
王建仲突發腦溢血到康覆訓練至今快有小半年了，情況穩定了很多，除了手抖和雙腳間歇性的麻木以外，他近乎看不到任何的後遺癥。
但醫生說，他這種情況，已經不太適合過於操勞了。
老所長的退位是必然之事。
許知夏是瞞著孟歸鶴去的醫院，她像是做賊一樣繞開孟歸鶴下床，又留了張出去的便簽，到醫院時，王建仲正在康覆訓練。
“所裏收到好幾封舉報信。”看到許知夏過來，王建仲將鍛煉手指靈活度的珠子往口袋裏一揣，臉上沒有露出太多情緒波動， “是關於你和孟歸鶴的。”
“我和孟老師沒有任何違背研究所規章制度的行為。”許知夏接過手機，翻看完舉報信後沈聲回應。
王建仲一時沒有說話，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他眼角布滿皺紋，瞳孔有幾分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的渾濁。
他停頓良久後，盯著許知夏語重心長般說道: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從醫院離開，一直到坐上回所裏的公交，許知夏混亂的腦子沒有理出任何的頭緒。
從小到大，她接觸到的惡意太少，因此她難以理解，怎麽她和孟歸鶴名正言順的一場戀愛，在旁人無端地揣測中就變成了交易。
甚至更為難聽的話都傳了出來。
公交行得緩慢，許知夏一路上都保持著側臉望著窗外的動作，她沒有主動去想什麽事情，看著車窗如同畫框一樣，將過往一幀一幀地框選進去，又拋擲身後。
手機屏幕上打開的文檔裏，緩慢又艱難地落下“離職報告”四個加粗的大字，刪刪減減，寥寥幾句離職的話，許知夏憋了一路。
公交下了高架，再拐個彎就到研究所門口了，初春的梧桐已然開始冒綠芽。
許知夏沒有和同事敘舊的心情，她沈默地在“離職報告”上落下句號，一閉眼，將文件給王建仲發了過去。
辦公室裏，沈鄉和江故都不在，許知夏松了很大一口氣。
來所裏這兩年以來，許知夏一小半的時間陷在助理轉正的內耗裏，剩下一大半則是跟著孟歸鶴跑東跑西。
她以為自己對研究所是沒有多大感情的，就像她如今離職了，要拿走的僅僅只有水杯，毛毯等等連一個塑料袋都裝不滿的個人用品。
但當辦公桌上所有東西都被清走時，許知夏還是感受到心裏有點堵堵的，她近乎失態一樣沖下樓，如同一個落荒而逃的敗者。
舉報信裏，將她與孟歸鶴的感情描述成一場她靠美色攀附科研大佬，進而雙雙獲利的夫妻檔。
許知夏不是不想去同網線背後靠一張嘴一雙手就能敲出花來的人爭辯，但自證是最讓人無力的事情，許知夏也賭不起。
將舉報信發給學術委員會的人顯然沒想讓她和孟歸鶴好過，許知夏剛坐上回家的滴車， “學術妲己”的勁爆消息就被匿名傳到了研究所大群，又做賊心虛一樣地秒撤回。
緊接而來的是蝦廠出事，所有明蝦都變成翻肚皮死蝦的照片，所裏重點項目宣告失敗。
孟歸鶴和幾個好友的消息幾乎是在一瞬間充滿了許知夏的手機，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打過來的電話。
許知夏避無可避，她挨個回了個“一切都好”的消息後，索性關機。
*
“回家”是許知夏在情緒低落時第一個占據腦海的念頭。
但當她走到家門口，門廊的落地窗只印著屋外的路燈，鑰匙落進鎖眼的聲音在外界格外安靜時，變得異常清晰。
“媽爸”許知夏喊了好幾聲，無端的心慌像是攀爬在蛛網上的蟲，由點及面地擴散開來。
許知夏心亂到手指有些哆嗦，漫長又刺耳的“嘟嘟”聲又如同命運揪住心脈的那只手，讓她如何都擺脫不開。
當許母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輕聲喊了聲“寶貝”時，許知夏才發現，她臉上都是淚水。
“媽，你和爸怎麽都沒在家”許知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變得正常。
“我和你爸爸體檢去了，怎麽了夏夏，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許母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她關切的詢問讓許知夏繃緊的情緒瞬間崩盤，如同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地說著。
發洩完，許知夏的情緒穩定了好多。幾乎是剛掛掉和許母的通話，孟歸鶴像是蹲點掐秒一樣，發來了視頻。
“夏夏，開門。”孟歸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許知夏猛然回頭，透過門廊邊的窗，她看見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的孟歸鶴。
天空在飄著蒙蒙的雨絲，積蓄在發尖尖，凝成一滴又一滴的玉珠子，從脖頸額間往胸口的衣服縫隙裏鉆。
“夏夏，我身上濕。”在許知夏快步上前時，孟歸鶴往後退了兩步，但又被許知夏抱了個滿懷。
“你怎麽來了都不說一聲的啊”許知夏忘掉自己剛才把手機關機屏蔽外界的emo時刻，她像是一個驕縱的小孩，無理取鬧。
孟歸鶴也由著他，他將許知夏兩頰上淌著的水霧擦去，鄭重而又負責地允諾， “夏夏，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會解決好一切的。”
“可是……”
許知夏心底有著不安穩感。
孟歸鶴學術上的造詣確實讓人無可指摘，但如今攀扯上情。色……
那可是一個哪怕是清清白白的人沾上了，跳進江水都洗不幹凈的泥點子。
“清者自清。”
孟歸鶴說道。
他眼底的神色是非常純粹的少年模樣，他說這話時，不是那種庸人自擾時的無謂排遣，而是真實且能讓人感受得到的信念。
“那如果天下烏鴉一般黑呢”許知夏沈悶的聲音從孟歸鶴胸膛處傳開。
“那我就努力做那只領頭的烏鴉，我若是白羽，它們也只能是白羽。”孟歸鶴只是想了一瞬，他便給出了回答。
粗暴卻也是唯一解。
孟歸鶴捧著許知夏臉， “夏夏，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好。”
*
那一晚之後，許知夏不知道孟歸鶴是如何和王建仲商談的，他又是怎麽去和收到舉報信前來問責的學術委員會解釋的。
許知夏沒有離職成功，王建仲也沒再和她談什麽棄車保帥的道理，她的生活除了不再去研究所報道以外，沒有多大的變化。
那晚許父許母從醫院趕回來，還以為會收獲一個哭鼻子的許知夏，卻沒想到自家的閨女早被孟歸鶴安撫好了。
但許父的體檢結果不是很好，上了年紀又長時間飲酒應酬，讓他隱隱有三高的趨勢。
在許母的長聲短嘆裏，許父時不時地暗示下，許知夏也如了兩老的願，開啟了公司坐班的“兼職”生活。
風波，好似就這樣平息了下來。
但風波裏埋著的炸藥，才剛剛開始引燃。
時間悄無聲息地跑到了年中，許知夏已經停職在家兩個多月了，助理的那點工資照樣拿著，上班打卡卻是省了。
而孟歸鶴也開始忙得腳不沾地，他又不想讓許知夏多操心，便全權地自己扛了下來。
在孟歸鶴愈發淩厲的手段以及他本人給研究所帶來了巨大價值下，許知夏“學術妲己”的話題，被他強硬按住了嘴。
沈鄉和江故也在新一年的升職加薪裏，往上邁進了很大一步，成為孟歸鶴不可割斷的左膀右臂。
曾經在海市名不見經傳的海洋食品研究所同樣在孟歸鶴的部署與帶領下，以及王建仲的無條件支持中，在水產一業裏嶄露鋒芒。
甚至壓過了很多號稱業內一流的食品研究所，在新一年的食品峰會上，摘下場內數量最多的項目意向書。
但關乎孟歸鶴能否接下研究所的蝦體硫化重點項目，可以開展後續合作的關鍵蝦廠依舊沒有眉目。
由於許知夏停職在家，年中的匯報會，是沈鄉給她直播的。
原意只是讓許知夏瞧一眼在臺上大殺四方的孟歸鶴，卻不想一場匯報會，成為研究所分崩離析的前兆。
作為所合作單位，蝦體硫化項目雖然暫停，但林深和黃嘉紊一行人依舊待在研究所，一同參與了所裏的年中匯報。
匯報會在孟歸鶴主持下有條不紊地推進，正當孟歸鶴上臺作象征性地總結和展望時，一直沈默坐在最後一排的黃嘉紊突然起身指控。
“孟歸鶴，你和許知夏名為師兄妹，卻在研究所裏公然談情說愛，甚至拉幫結派耽誤兩省重點項目的推進，你對得起文老師嗎”
場內瞬間噤聲，黃嘉紊義憤填膺，眼底卻有著藏匿許久的歡悅， “你一個副職，既無資格也無能力管理研究所，文老臨終前，對你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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